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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oolsong (coolsong), 信区: Postgraduate
标 题: 我见过的最具有震撼力的演讲--来自新东方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Fri Apr 21 20:02:59 2006), 站内
1563年的善良的美国立法者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做户口的野蛮制度，即使
他们在1563年都没有。是吧？一种叫户口的野蛮制度能够有效地控制劳动力的流动
。即使是对那些（经过）千辛万苦突破了一点户口障碍的人，也时时保持让能他感
觉恶心和不方便的巨大功效，对吧？这就是万恶的户口制度。
今天，在世界上仍然在执行户口制度的除了中国只剩下三四个流氓国家，我
们有幸和他们并列，共同实行这个伟大而恶心的户口制度。是吧？户口是人类历史
上最黑暗、最愚昧、最野蛮的制度之一，它使得人生下来就分为两等人：城里人和
乡下人。如果你生为一个乡下人，就是个二等公民，遭受种种的不公正待遇，是吧
？就是这样。
我为什么敢这么讲啊？因为党和政府终于意识到户口是不对的！已经把取消
户口提交到政府工作的议事日程上我才敢这么讲。早在十年（前），我坐在这儿（
说）：户口是人类历史上最黑暗、最愚昧、最野蛮的制度试试？下了课就没了，直
接被拎走了。对吧？现在敢这么讲是因为政府已经把取消户口提到工作日程上才敢
这么说。
你想想户口制度有什么道理呢？都是中国人，为什么不能在自己的国土上自
由地迁移呢？好像是从他妈的朱元璋开始搞的这个恶心东西的。是吧？以前也有过
，在历史上，断断续续。到了明朝是最明显的，把人限制在土地上的，是吧？不允
许你自由移动。导致的结果是：我们，不要说是农村，农村人，农民在自己祖国城
市里的艰辛，谋生的艰辛，远远超过偷渡到国外去。你不要以为我是偏激，提出种
种犬儒主义的想法，根本不是，就是实情。
为什么福建那边的农民拼死了，宁可路上被憋死也要做坐集装箱要跑到美国
去？一旦落了地，路上很危险，一旦落了地再也没有任何危险，除非你刑事犯罪。
根本就没有人查你，自由的国家，凭什么查你呀？你在家里躺着看电视，谁敢说是
到你们家“咣”一踹门说，进来一个傻了叭几傻老娘们然后说：你有没有暂住证？
你凭什么？我没有你管得着吗你他妈进来？我就不给你开门。自由的国家就
是这样的，什么这个那个的。澳大利亚到了什么程度？政府几次提出，为了管理、
便于管理要施行身份证制度，全被老百姓否决了。哪一任的政府提出要搞身份证制
度，老百姓马上拍桌子骂娘说：他妈的干正事不行，给我们麻烦你到来劲了，你办
一个试试？政府吓坏了，算了。是吧，不搞身份证制度了。直到今天没有身份证制
度。美国人也没有身份证，就是一个社会保险号和……就是用社会保险证号和什么
？驾照。什么叫身份证？凭什么要我办身份证？我是我爹妈生的，关你屁事？！要
身份证？！根本就没有权利管他。管这个管那个？农民到城里都不让了？
实行了半个世纪野蛮的户口制度之后，城里人开始丧尽天良，因为他已经形
成习惯思维了，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动不动我听到城里的居民————我跟你讲
，我生下来就是城里户口，虽然不是大城市，没有当过一天的农民，但是我从来没
有忘记过农民的艰辛处境。这就是一个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关注社会的一个微不足道
的表现而已————城里人麻木不仁在那说什么无耻的话，说：“嘿，农民要都要
随便到城里，城里不就乱了吗？”这句话说得多么无耻啊？都是中国人，凭什么你
在城里他在乡下？你怕乱你下我乡下去，人家不怕乱留在城里。真他妈无耻，我每
次我听到城里的市民讲这种话的时候我就由衷的感到恶心。已经糊涂到什么程度？
都是中国人，凭什么你在城里他在乡下啊？你怕乱你到乡下去，他不怕乱他留在城
里。
实践证明，如果允许他自由迁徙，城市会不会乱？乱个屁乱？韩国日本的农
民随便往东京，随便往汉城去，乱没乱？东京和汉城人口密度都超过中国，但是政
府觉得，我作为政府，凭什么不允许你自由在自己的国土内迁徙呢？没有这个权利
。所以农民愿意到哪倒哪去。结果是什么？来了合适的留下，不合适的回去。有多
少农民适合在城里谋生呢？大部分人会回去的，是吧？而且如果从，就是乱得不能
再乱了？那最后是不是大家都会离开这个城市啦？最终也会人变少。所以根本就不
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是吧？并且即使乱你也只能忍着。凭什么你怕乱就不允许他
来呢？
北京的制度你都不知道，呆七天以上就要办证。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班里假
期来的学生一半以上都是非法拘留者。你知道吗？北京市的规定，我们班，假期到
北京新东方，临时结了课就回去的举一下手能有多少？不是北京在京的学生。在京
的都是北京，临时来的多少？这不一半吗？每个班都一样，你们都是非法拘留（者
），知道吗？要来一个警车，我们班半数可以抓走，然后到火车站强制遣返。知道
北京市的规定不？
去年要不是打死了广州打死了一个大学生的话，这个强制制度，万恶的强制
制度还不知道要实行到什么时候呢？这个大家听说了吧？去年。孙志刚为啥死了他
才不敢啦？引起社会公愤。这才把强行这个，遣返的这个收容制度给取消了。现在
叫帮助制度，换汤不换药。这到底就象什么？过去反革命罪定了，一枪枪毙。国际
上谴责，说：诶，反革命、革命，革命、反革命都是中性词。反革命为什么要枪毙
呢？中国政府不好解释，最后说，怎么办？取消反革命罪，现在没有啦，现在叫破
坏国家安全罪。换汤不换药嘛，就象收容制度，现在是不是取消啦？名字取消啦，
还在执行，现在叫帮助制度。马路上抓一个人：有没有暂住证？民工他说：没有。
那跟我走一趟。他说我不用帮助。然后警察说，我帮你。是吧？过来我帮你，强行
帮你，给你帮进去。听懂了吧？换汤不换药。
万恶的暂住证这两个字是稍微有一点，没有麻木的，稍微有一点良知没有麻
木的人都会感到无比愤怒的。暂住！什么叫暂住？！为什么要在自己的祖国里处处
他妈的暂住？我想永久的住！我们能不能在自己的祖国永久地住啊？
我在北京、上海、广州新东方都呆过，可到哪儿都要我办狗娘养的暂住。这
不就逼我移民吗？出去人家反倒，明明是外人，高鼻梁、深眼睛，根本不是自己同
胞，人家倒不让你暂住啦，你爱怎么住就怎么住，是吧？你再拿到了永久居留身份
，你他妈愿意从南部到北部，西部到东部，爱怎么躇遛怎么躇遛，没人管你。没有
权利管你，知道吗？唐人街里面祖孙三代一句英文不会说，一点事儿没有，谁敢查
啊？当然第二代已经很难不是美国公民啦，一生孩子，落地就是美国公民。比如说
我这非法拘留身份，那我就生个孩子，孩子一生下来就是美国人。那我是美国人他
爹，那我以后…………（听不清楚，笑声）
暂住证真是万恶的，我因为这个暂住证很多生活的好习惯都改啦。比如说我
一直都是在早上四五点睡觉，前面说过了是吧？后半夜，就是说，精神。早晨四五
点开始睡到十一点起来，我没有课的时候平时生活都是这样的作息时间。因为后半
夜比较容易静，是吧？想想东西，写写东西什么的。那么，看书看到两点就头昏脑
张啦。我当时住在中关村附近，就在中关村大街上散散步，是吧？两点钟以后就散
散步。显然那地方白天没法散步，你们不都北京的不也都知道吗？那里白天太多尾
气，是吧？
晚上出去散散步，散散步不就碰上警察了吗？“过来过来”警察，是吧？一
老一少在那儿抽烟，看到我就招手。我就过去啦。他说你干吗哪？我说我散步。他
说两点散什么步？我说睡不着就散散步。他说你不是北京的吧？我说不是。他说来
了几天啦？我知道又他妈问有没有暂住证了，所以赶紧说来了三天。其实三年了，
是吧？他说你有没有证件看一下？我把身份证掏过去递给他，他一看，恩？东北人
？警觉起来啦。这个我们东北人想不想承认，必须承认，作为诚实的东北人必须承
认，是吧？我们国家长江以北的几乎所有的大案、要案，恶性杀人、越货、放火都
是我们东北人干的。所以警察见到我们东北人敏感我也能够理解，是吧？然后警察
就跟我套话。但是一看就他妈新警察，什么时候见过啊？流窜杀人犯着眼镜的啊？
要说伪装，伪装也不用这种手法啊！高度近视，眼镜。杀人犯戴上会晕的，你知道
吗，就像王洪文带眼镜，会晕的，他不近视硬戴一个，会晕的。所以我为了给他造
成心理暗示，每回答一个问题我就扶一下眼镜，扶了十几次，手都酸了，这笨蛋居
然什么想法都没有，我一看就是新警察。跟他不能再罗嗦了，我得想办法主动跟老
警察说几句话，老警察也及时问了我一句话，我回答的同时又狠狠地扶了五六下。
老警察若有所思啊，然后他让新警察把证件还我让我走了，是吧？有惊无险的一次
。
我有朋友是有惊有险。北京一有大的什么狗屁活动，什么几会期间，妇女大
会，亚运会、奥运会、什么狗屁会，开始清人口。各分局指派任务，强行遣返多少
人口，外地人口。所以一个警察头上落到十个名额，怎么办？到街上象疯狗一样见
人就抓见人就抓。有没有暂住证？一看北京身份证，放走；外地身份证，紧接着要
暂住证，如果暂住证也掏得出来的就放行，如果没有，马上用车拎走，拎到火车站
。掏你身上的钱，替你买张火车票，按身份证原籍强制遣返。如果说那民工身上只
有二十块钱啊？一看就是新疆的，肯定火车票不够呢。西郊有个臭名招著的采石场
，抓到采石场强制干活，什么时候干的工钱够买一张火车票，再给你拎到火车站强
制遣返。就这么流氓。
我这个朋友是新疆来的，但根本不是民工，是中关村作IT的白领，然后呢被
抓到了。他以前有被抓过一次罚款的经历，所以就办了一个暂住证，随身带着，这
次被抓，充满了安全感。掏出暂住证，还气人家。因为以前被罚过嘛，有旧仇，跟
警察晃了一下，这样晃了一下。警察呢，查了三十多外地的，都有暂住证，正他妈
恼火呢，我还没承认呢，我一看，崩溃了，你还气我！一把抢过来，撕个稀巴烂，
扔地上。说：你还有吗？哦，没有了。没有就上车！是吧？拎到火车站，先让你自
己钱包里掏钱，替你买张火车票，就仍到火车上去了。站台上，对面去哈尔滨，这
面去新疆。塞错，塞到哈尔滨火车了。塞进去以后，拼命挣扎，蹭出了一点脑袋，
小脑袋碰了一次，这个，窗户开了半截。伸出个脑袋，拼命晃，说警察同志，扔错
了，我是对面火车的。是吧？警察一看，果然错了，但是全是遣返的，塞满了。再
给他拉出来要把半车厢清出来才能出来，腿一响，一推，进去吧！是吧。一直就送
到哈尔滨，一下了火车，又没人管啦。没人管，你又不是罪犯，你一落地就没人管
了。再买张票就回来了，坐了两天火车。
我们都法无定法到了成功的境界。所以如果是，你可能在北京住了二十年，
一次没有被查过暂住证，也可能一个星期被查了七次。你永远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听懂了吧？法无定法，是特别的怪异，你们都在这儿，理论上来个警车是可以半
数抓走的。但是没人抓嘛，还没有吧，至少东方历史上还没有过。但是不说明，他
们想这么做的时候不能这么做，因为这是合法的，可以把你们抓走，全部遣返。就
是这样，是吧，很恶心。
所以我在北京啊，由于不办这个万恶，我是绝对不办的，是吧。我不会接受
这种恶法。办他的目的不就是北京财政收钱吗？过去暂住证要一、二百块钱的时候
，一年财政好几个亿的收入，现在不断降价，降到几十块钱了，一年也能靠他赚个
几千万上亿的，所以他不会取消它，彻底取消不可能。当然他说他管理人口，管个
屁管啊。如果你是一个穷人，住在破破烂烂的平房里，夜里两点钟，“咣”一脚踹
开门，有没有暂住证？你掏出来给他，他看完了以后一扔，说“睡吧”，就走了。
是吧。经常的事情。但是如果你赚了一点钱，住到楼房，住到公寓里呢，基本就没
有人查，就是这么欺负穷人。
所以很多，我是生下来就不是农村人，但是我看到我身边一些同事朋友，他
是，苦出身，父母就是农民种地的。他出来，经过多年的艰辛挣扎，终于混到社会
的中层，不再受这个倒霉气了，然后他在那说社会在变好，变得非常理想。我说变
个屁了，你他妈自己不住在平房里，你在到平房去看看，还不是这样？天天被查。
是吧？
新东方老师也有被查过的。二区401去上课，一个一千多人的教室，骑着自行
车，不修边幅，脏乎乎，留胡子，身上都是油。骑车到门口，一把拦下来。那时候
是世界妇女大会还是什么，反正有个大活动。然后来个警察，他说过来过来，就过
去了。有没有暂住证啊？没有。来北京多久了？到这儿三年。你听到了吧？因为有
可能住二十年都没事，所以他不知道有这么个规定。这不就倒霉了吗？来这儿有三
年，然后两个警察把拳划了，握手庆祝，捡到宝贝了，是吧？然后把他往车上一拉
，就走人。然后车锁在门路边也不管。警车就拉他往收容所去。我很紧张吧，所以
我打个电话行不行。他们一看他妈的，民工还有手机！是吧？以为逮着个民工呢。
看着个手机就问，给谁打呀？好，同学们都想到了是吧？被警察抓的时候，如果警
察内部有人，托托关系就放出来了；如果没有怎么办?警匪一家，警匪一家嘛！警
察拉不上关系，就黑社会沾点儿边，总得沾一样，要不怎么生存啊？！老俞（按：
新东方的老板）真的蛮黑社会的，就给老俞打电话，老俞接了电话，老俞，我出事
了。是吧，他说我被抓了。老俞说啊，是不是又是（嫖娼）那种事情啊？是吧？他
说，我又不是你，怎么会是那种事情？我去上课，在教室门口被抓了。然后这个孩
子呢很有心机，他不说自己害怕紧张，不说这些。老俞是很无情的，你讲这个没有
用。那小子说，我抓了，但是没事！孩子们还在等着，想办法赶紧找个老师去上课
。老俞一听，这下感动坏了，妈的，这么有责任心，是吧？自己抓了无所谓，想着
是孩子们在教室等着。然后老俞就感动啦，他说你等着，掏出了另一个手机。黑社
会都很土，有两部以上的手机，有三支手机，啵，掏出来一手机咣咣按到海淀分局
，开始骂，他妈的，我的人都赶抓，放了啊！分局怎么办，接到派出所去，派出所
又接到警车上去，说哎呀，弟兄们，抓错了，是吧？抓的是俞老大的人，赶紧放了
吧。赶紧送啊，送到二区401，是吧。没让他打车，送回去。送到那以后继续上课
，就迟到三分钟。
打这个经历，就人人自危，很多人办了，但是我就死也不办这个狗娘养的暂
住。我不愿意在自己的祖国里暂住，如果非逼我暂住，我就离开这个国家，我绝不
暂住，知道吗？所以我死也不办这个暂住证，你抓住我就罚款，我他妈不会暂住的
。这两个字对有原则的人是个侮辱，是吧？我为什么要在自己的祖国里暂住呢？给
我们的艰辛教训就是要么忍辱负重办个狗娘养的暂住证，要么就同样的忍辱负重去
选择做个黑社会。
你看我就选择了混黑社会。同样的忍辱负重，沦为一个教师，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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