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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HITEFANG ( ____寻找科丽。), 信区: Reading
标  题: 白牙(18)--- 死亡之战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2005年08月01日14:09:03 星期一), 站内信件

    美人史密斯解掉白牙脖子上的铁链,走出了斗技的圈子。
    白牙没有立刻发起攻击,而是原地站着不动,耳朵前竖,警惕而好奇的观察面前的陌
生的动物。显然,他以前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狗。
    狄穆·启男向前推一推他的斗牛狗,嘴里咕噜道:“上!”
    斗牛狗既矮小又胖,而且笨拙,遥遥晃晃的走到圈子中间,停下来,向对面的白牙眨
眨眼睛。

    人群里大喊大叫:“上呀,切洛基!”“去咬他,切洛基!”“吃掉他!”
    然而,切洛基好像并不急于打仗,而是回过头来,朝大声叫喊的人们眨眨眼睛,和善
的摇摇残桩似的尾巴。他不是畏惧,只是懒惰,仿佛不知道对手就是面前这条狗。他没有与
这种狗相斗的习惯,等待人们真正的狗来。
    狄穆·启男走到圈里,附在切洛基的身上,两手逆着他的毛理抚摸他的两肩,揉搓他
,轻轻地向前推送。其中如此之多的暗示,目的就在于激怒他。果然,与人手动作的韵律相
呼应,切洛基的喉咙深处开始轻轻咆哮起来,随着每次前进动作达到顶点而升到喉咙口,再
退下去,周而复始。每次动作的终点,就是韵律的节奏。动作突然停止时,咆哮声就一下子
升腾而上。这种影响,同时也波及到了白牙身上,他脖子和肩上的毛发开始耸立。

    狄穆·启男昨晚了最后一次推送,就走了回去。向前的推动了没有了,切洛基就主动
向前,弯着腿迅速奔跑。
    一阵吃惊的赞叹声。
    白牙冲上来进行攻击,那动作与其说是狗的,倒不如说更像猫。他敏捷的用牙咬过后
,跳到另一边。
    斗牛狗的粗脖子上被咬了一个口子,一只耳朵后面流着血。他一声不叫,毫无表示,
只是转过身来,跟着白牙。
    双方一个迅速,一个顽强。人们党同伐异的情绪激动起来,下新的赌注,或者在原来
的赌注上加码。

    白牙连续不断的跳上去咬一口,然后毫发无损的脱身走开。奇怪的是,它的敌人仍然
不急不慢的跟踪他,那神态既审慎,由坚决,有条不紊。他的方法并非无动于衷、漫无目的
——他将做他下定决心要做的是,无论什么也不能躺他分散精力。
    他的一切行动,一举一动,都浸透了这个目的。白牙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狗,感到困惑
不解。他没有长毛的保护,身体柔软极易流血。不像白牙的种族,有浓密的绒毛可以阻挡牙
齿的进攻。白牙每一次都非常容易咬进那柔软的肉里。这种动物,仿佛连自卫的力量也没有

    让白牙心烦意乱的另一件事是,他与别的狗搏斗时听惯了吼叫。然而现在,这种动物
除了吼一声或哼一声,只是默默地承受处罚,却绝不放松对白牙的追逐。

    切洛基也同样感到惶惑。他旋转很快,毫不迟疑,可白牙已然不在那里。他从来没有
和这样一条他接近不了的狗斗过,一向是双方都想互相接近。然而现在,这条狗却总是保持
一定的距离,到处跳着躲避,用牙咬时也不是一直咬下去,而是立刻放下,重新跑开。
    但是,斗牛狗个子太矮,巨大的颚骨也是一种补充的掩护品。白牙咬不到他脖子下面
柔软的喉咙,毫无损伤的跳来跳去。与此同时,切洛基的伤口不断增加,脖子与脑袋的两侧
都被咬破了,鲜血汩汩流淌。
    切洛基一点也不慌张,继续殷勤的追逐。有一次,他扑了个空,停下脚步,向旁边的
观众眨眨眼睛,摇一摇残桩似的尾巴,示意自己愿意继续斗下去。

    在一霎那,白牙跳了上来,撕破了他的一只耳朵尚未被撕破的那部分。切洛斯微微露
出愤怒的表示,在白牙的内圈奔跑着重又追逐,努力想在白牙的喉咙上咬住致命的一口。
    有一次,斗牛狗以间发之差没能咬到。白牙突然跳向相反的方向,脱离了险境。这时
,人群中一片赞叹之声。
    时间在流逝,白牙仍然跳跃,退闪和躲避,跳上来又跳开去,不断地给对手造成创伤
,然而,斗牛狗继续用顽强沉着的态度,勤勉的追逐他。无论早晚,他总会咬住那致命的一
口,取得胜利。在达到目的之前,他可以承受对手的一切伤害。由于白牙闪电式的进攻难以
预料和防御,他的耳朵成了缨络,脖子与肩膀被咬破几十处,被撕破的嘴唇也流着血。
    白牙实施了无数次地诡计,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推翻切洛基;可是,切洛基过于矮胖
,也太贴近地面,他们的高度悬殊太大。

    有一次,机会来了。他发现,切洛基正在掉头,比较缓慢的旋转的时候,肩膀暴露出
来。白牙便不余遗力的扑了上去,然而,他自己的肩膀高高在上,因此,冲击的速度使他的
身体从对方身上翻了过去。
    人们看到,白牙第一次在自己的战斗史上失足了。他的身体在空中栽了半个跟头,像
猫似的扭转身体,脚才着了地,否则就要仰面朝天了。虽然如此,他的腰部还是很重的跌撞
到了地上。接着,他爬起身来。切洛基的牙齿就在这时候咬住了他的喉咙。
    这一口咬得太向下,接近胸口,并非恰到好处。不过,切洛基紧紧咬住不松口。白牙
跳起来,狂暴的兜着圈子,企图挣脱斗牛狗的身体。斗牛狗身体的重量缠着他,拖着他,妨
碍他运动,限制他的自由,使他发疯。它仿佛是一个陷阱,使他的全部全部本能都愤怒,反
叛起来。

    这是一种疯狂的反叛。他有一段时间实在发了狂。内部的基本生命控制了他,体内生
存的意志淹没了他。肉体对生存与运动的盲目渴望将厉行剥夺了——不顾一切多运动、再运
动,因为运动时生存的表现。
    白牙一圈一圈的奔跑,旋转,倒转,企图挣脱悬在喉咙上面的五十磅的重量。而斗牛
狗几乎什么也不干,只是紧紧咬住不放。他的脚难得着地,身体被白牙的疯狂选装拖得转来
转去。切洛基将自身与本能合二为一了,他知道,咬定不放是正确的,因此而产生了某种满
足的幸福的颤栗,甚至比上眼睛,听任自己的身体被摇来摆去。无论身体可能受到什么样的
伤害。都没有关系,要紧的是咬住,而他正是一直紧紧咬住的。
    只是在极为疲乏的时候,白牙才停止运动。他毫无办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事
在他经历过的所有战斗中,从来也没发生过。原来的斗法不是这样的,而是撕、咬、跳开,
再撕、咬、跳开。

    白牙微侧着身体,躺下来喘气,抵制着,依旧紧咬不放的切洛基正极力迫使他完全倒
下。他感到切洛基的牙床像咀嚼一样在挪动所咬得地方,略一放松
立刻又合拢起来,更接近喉咙的位置。斗牛狗的方法,使固定已经取得的战果,等待有利
的时机——白牙相对静止的时候,他就发动攻击,白牙挣扎时,他就维持紧咬不动的态势。
    白牙牙齿可及的对手身上的唯一之处,就是切洛基脖子突出的背面。他咬他接近两肩
的脖根,但是他既不知道如何运用咀嚼进行作战,而牙床也不宜这样做,他时断时续的连撕
带刺,想咬成一个洞。这时,他们位置的变化,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斗牛狗将他完全推翻在
地,像猫一样压在他的身上,仍然紧紧咬住喉咙不放。白牙缩回后腿,用爪子挖压在身上的
敌人的腹部,开始一条一条的撕。切洛基忙以咬住的地方为轴心转到一边,使自己的身体与
白牙的身体成为直角,否则,他的内侧很可能要被挖了出来。

    咬住的一口。就像“命运”一样挣脱不掉,不可抗拒,沿着脖子慢慢上移。白牙完全
是因为脖子上的松弛的皮毛及皮上浓密的绒毛,才暂时免于一死,这些东西形成一个大团,
塞在切洛基的口中,是他的牙齿难以刺穿。然而,他还是一有机会,就一点一点地将皮肉和
绒毛逐渐吞入口中。这样下去,他必将慢慢扼死白牙。白牙的呼吸随着时间的持续,越来越
困难。
    这场战斗看来几经结束。支持切洛基的人们兴高采烈,荒唐的大肆放彩。尽管每人史
密斯轻率的接受了五十比一的赌注,而白牙的支持者们沮丧了,及时十比二十和二十比一的
彩头也都拒绝。他向圈子里跨进一步,手指一指白牙,纵声大笑中饱含着冷嘲热讽。果然,
白牙愤怒入狂,振作起残余的精力爬起来,挣扎着转圈子。然而,对手五十磅的重量一直挂
在喉咙上,他的愤怒变成了恐惧,智慧在肉体对生存的意志面前变得渺无踪影,随基本的生
命重新支配着他。他一圈又一圈,进而又退,蹒跚着,跌倒再爬起来,甚至后退几次立了起
来将敌人选举起来,徒然挣扎着,想挣脱掉死亡的纠缠。

    最后,他跌倒了,仰面朝天,力量也无处可使了。斗牛狗迅速移动咬住的地方,咬得
更深,更多更多的要开长满毛的肉,更加紧紧地遏制住白牙的呼吸。
    对胜利者的赞美之声大作,连连发出呼声:“切洛基!切洛基!”
    切洛基听到这呼声,有力的摇摇残桩似的尾巴作为回应,然而,即使喧闹如此的赞美
声,也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他的尾巴与牙齿之间,并没有共鸣的关系,一个可以摇动,另
一个则继续咬住白牙的喉咙。
    正在这时,一阵铃声叮当传来,观众们听见架狗旅行的人的吆喝声。除了每人史密斯
,每个人都惊恐张望,他们非常害怕警察到来。不过,他们看到两个男子,架着雪橇和狗从
雪道上跑过来。显然,他们是在搞什么勘探旅行,才来到这条小河流域的。

    他们看见人群,让狗停下来,走过来想看一看这场热闹的究竟如何。管狗的人留着唇
髭,另外那个比较高大的年轻的人则剃得很光,皮肤由于血的冲击和在冰天雪地里奔跑而露
出玫瑰色。
    实际上,白牙已经停止了挣扎,时而抽筋般的一下抵抗,毫无效果。他只能得到很少
的空气,并在不断加紧的无情扼制下越减越少。如果不是斗牛狗开始时咬得过低,几乎是在
胸部的话,即使有绒毛作为甲bei,他的喉头大血管也早就咬破了。切洛基用了很长时间才
将那一口向上移动,他的牙床受到了更多的皮毛的阻碍。

    与此同时,每人史密斯的深不可测的兽性涌入脑海,控制了仅存的一点健全的神志。
他看到,柏雅的眼睛渐渐变得呆滞起来,明白这场战斗注定是失败了。他失去了一切控制,
跳到白牙身边,野蛮的用脚踢他。人群中一阵嘘声的抗议,然而也仅此而已。
    美人史密斯继续踢着白牙。这时,人群里一阵骚乱。新到的那个高个子年轻人挤了过
来,毫无礼貌的推开左右两边的人,从人群里挤到圈子中间。美人史密斯正要踢一脚,全身
重量支在一只脚上,极不稳定平衡。这时,新来者又准又狠的向他脸上击了一拳,,美人史
密斯站在地上的那只脚就立离了地,整个身体抛向空中,向后倒在雪地上。
    新来者转过身来,对着人群叫道:“你们这些卑鄙的家伙!你们这些畜牲!”

    他勃然大怒,那是一种神态完全清醒时的大怒。灰色的眼睛仿佛钢铁般扫射着人群。
    美人史密斯爬起拉,鼻子哼哼唧唧,畏畏缩缩的走到他的身边。新来的人不了解也不
知道他所么卑贱多么胆小,以为他是来找茬儿的,骂了一声“你这畜牲!”又给他脸上来了
一拳,将他打翻在地。
    美人史密斯认定雪地是自己最安全的地方后,就在倒下去的地方躺着,不再爬起来了

    新来者喊跟他一同走进圈子的那个管狗人:“来,迈特,帮个忙。”

    两人附在两只狗上。迈特抓住白牙,准备切洛基牙床松动时将他们拉开。年轻人努力
想把斗牛狗的颚骨握在手里扒开,促成分离,但徒劳无功。
    他一面拉,拖,扭。一面喘气,一面叫道:“畜牲!”
    人群中骚动起来。有几个人抗议,这么做破坏了他们的赌博,新来者放下手中的工作
,抬头瞪了他们一会儿,他们又沉默了。
    最后,他骂了一句:“你们这些该死的畜牲!”又接着回头干他的工作。
    终于,迈特说:“那不顶事,司各特先生。你那样扒不开。”
    两人停下来,观察扭在一处的狗。
    迈特说:“血流得不多,好没全咬进去。”

    “不过,随时都绘有可能的,”司各特说,“你看到了吗?他把牙向上移了一点。”
    这位年轻人的兴奋以及替白牙的担心,同时都有所增加。他野蛮的向切洛基的头上打
了又打,也没有使牙床松动。切洛基摇一摇残桩似的尾巴,表示明白这些打击的含义。但是
,他也知道,他没做错什么,他紧咬不放只是在尽职尽责。
    司各特绝望的对人群喊道:“你们每人愿意帮帮忙吗?”
    然而,没人帮忙。相反人们考试冷嘲热讽的怂恿他,除了许多可笑的主意。
    迈特劝道:“你最好弄个杆杠。”
    青年人就伸手从屁股上的枪袋里掏出左轮手枪,尝试着将枪口塞到斗牛狗的牙齿间。
    两个人都跪着,附在狗身上。他用力塞了又塞,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钢铁业咬紧的牙
齿互相摩擦的声音。

    狄慕·启男大步走进圈子,站在司各特旁边,赖以不善的拍拍他的肩膀,说:“不要
弄断了牙齿,先生。”
    司各特继续用枪口又撬又塞,针锋相对的说:“那么,我就弄断他的脖子。”
    开赌的庄家比以前更加不善的重复道:“我说不要弄断了牙齿。”
    不过,如果他是想嘘声恐吓,那毫无作用。司各特继续努力,抬起头来冷冷的问:“
你的狗?”
    狄慕·启男哼了一声。
    “那么,你来弄开他的嘴巴。”
    “喂,先生,”那个令人恼怒的拖长了说,“我可以告诉你,这事我自己也做不到。
我不知道如何打开这个机关。”
    “那么就滚开,不要烦我,我正忙着。”

    狄慕·启男继续看着。然而,司各特已经不再注意他是否在场。他想方设法,将手枪
插进牙床的一边,尝试着让枪口从另一边出来,小心翼翼的青青的撬着。每一次,牙床就松
一点。在这同时,迈特一点一点的抽出白牙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脖子。
    司各特蛮横的切洛基的主人命令道:“到一边站着,准备令你的狗。”
    狄慕·启男顺从的俯下身去,紧紧抓住了切洛基。
    司各特最后又撬了一下,警告说:“注意。”
    狗们被拉开了。
    斗牛狗挣扎着,精力依然旺盛。
    司各特命令说:“带他走。”
    狄慕·启男将切洛基拖到了人群里。

    白牙努力了几次,想爬起来,但都没有成功。一次,他站了起来,但腿软弱难支,渐
渐失去了力气,又跌倒在雪里。他半闭着眼睛,眼神呆滞,暗淡无光,腭骨张开,舌头从中
伸出,无力的拖着。 那副模样,完全象一只被绞死了的狗。
    迈特观察着,宣布道:“几乎要完蛋了。不过,现在呼吸正常了。”
    美人史密斯爬了起来。走过来看白牙。
    司各特问:“迈特,一只好的雪橇狗值多少钱?”
    仍然跪着,附在白牙身上的迈特计算了一会儿,答道:“三百块。”
    司各特用脚推一推白牙,又问:“这样一只被咬烂的值多少?”
    “一半左右。”

    司各特扭过头来,脸冲着美人史密斯。
    “你听到没有?畜牲。我给你一百五十块钱。我要你的狗。”
    他打开钱夹,数出钞票。
    美人史密斯将手倒背在身后,拒绝接受塞给他的钱,说:“我不卖。”
    对方代他肯定地说:“哦,你卖的,因为我买。这是你的钱,狗是我的了。”
    美人史密斯仍然将手倒背在后面,向后退。
    司各特跳到他的面前,举拳就要打他。
    美人史密斯面对预料之中的打击,缩小身体,呜咽道:“我有权利。”
    “你已经失去了拥有这条狗的权利。你拿不拿钱?或者要我再揍你?”

    美人史密斯满怀恐惧,连忙说:“好吧,我拿钱。但是我要抗议,这条狗是棵摇钱树
,我不愿意被人抢劫。一个人有自己的权利。”
    司各特将钱交给他:“对,一个人有自己的权力。不过,你不是人,你是畜牲。”
    “你等着。我回到多盛以后,我要控告你。”美人史密斯威胁说。
    “如果你回到多盛后敢张一张嘴,我就把你驱逐出境,懂吗?”
    美人史密斯哼了一声,作为回答。

    那人突然恶狠狠的怒喝一声:“懂吗?”
    “是了。”美人史密斯退缩着,用喉声说道。
    “是了什么?”
    “是了,先生。”美人史密斯犬吠似的说。
    “注意!他要咬了!”有人喊道。一阵哄笑。
    司各特撇开他,回头去帮助迈特,他正伺弄白牙。
    有的观众走了。其余的三个一堆,五个一伙的站在旁边观看议论。
    狄慕·启男,问:“这本倒是谁?”
    有人回答:“威登·司各特。”
    他追问道:“威登·司各特是谁阿?”
    “一个开矿技术员,本领很高,和那些大亨们都很熟。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想找麻烦
的话,还是离他远些。他与大亨们关系很好,尤其是金矿部长。”
    狄慕·启男为自己分辨道:“我就知道他一定有来头。所以,一开始我就不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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