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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kris (君影草), 信区: Friend
标  题: 朋友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Sat Jan 26 13:18:04 2002), 转信


杨华终于要走了,一想到明日澳航的班机将带着她飞向那遥远的陌生国度,压抑已久的
离别之痛又泛上喉头,让我几欲不能言,心里的千头万绪,却不知从何挑起。忽然明白
了“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生理体验。
她15岁上的大学,比同年级的我要小两三岁。杨华迷恋足球,她对意甲、英超如数家珍
,使“球盲”的我能津津有味地听她讲半天;而对着满池子的洗粉泡末,她也能因将我
的“白茫茫的一片大地真干净”篡改成“白花花的一片真干净”而乐不可支。一直不明
白,我们是如此的不同,怎么就成了那么难舍的朋友。说起来共同的爱好无非是睡觉、
打牌。
据说要了解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跟他旅游或者玩牌。而后者显然成本低见效快。因此
,打牌无疑是大学生必修的课程之一。多年以后,即使很多名字一时想不起,当时牌桌
上挥臂摔牌、嗔叱娇啧的情形,莫不历历在目。那时我们和另外三个爱打牌的女生合称
系里的“五朵金花”,而她和我更有“黄金搭档”之称。她在我的牌友中,属“有勇无
谋” 型,手中好牌三下五除二就扔下了,往往后劲不足;作为她的对家,我就得特别小
心,从不指望她替我保底。所以,我们之间有“前半场看她,后半场靠我”的说法。从
两副牌的“双扣”到三、四副牌的“勾级”,我们的对手换了一拨又一拨,所向披靡。
盗亦有道,打牌当然也讲牌德。记得有一晚,楼道里响起“二缺二”的呼声,杨华一声
“救场如救火”,拉着我兴冲冲地去“救火”了。结果打牌没两局,对方因为“赖牌”
,一时争执不下,杨华“啪”地就扔下手中牌,一声“没有牌德”愤而转身离去,令在
场的男生目瞪口呆。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真是“酷”极了,相信牌友们都还记得吧。

后来工作了,相互的联系也少了很多。直到听她说辞职办出国事宜,我们才又常玩在一
起。前些日子,应一个朋友之约去打牌,朋友特别嘱咐带一个MM去,于是叫上她了。没
想到几年没跟她打牌,她现在竟然偏好“扎金花”一类的凶悍玩法。朋友当时就夸张地
惊呼“你带来的哪里是MM,简直是杀手嘛”。
其实朋友说她是“杀手”,倒也不很冤。大学里一次实验课,不知道是兔子禀赋体弱,
还是药物原因,总之本来只该麻醉的大白兔,却连连三只命丧她手。我觉得很没面子的
事,她却一笑了之,笑嘻嘻地把注射针递给我,毫无难为情的意思。后来做实验报告,
需要到台上讲解。其他小组的同学讲演前都在台下认真地做了报告,包括修改实验数据
、图表之类的,那是为了让实验显得很成功。我却很很焦急,因为我们做的实验实际上
得不出该有的结论来,这样长达半学期的实验岂不是白做了?杨华一笑置之,“有什么
大不了,这就是我们的实验结果。”轮到杨华上台讲演时,她果然如实叙述,听得我忐
忑不安,不知道教授要如何给我们学分。后来,这门课我们倒是都过了。
大学里晚上的“卧谈会”上,聊起各自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杨华对“阿哲”(她对张信
哲的爱称)那样的小白脸情有独钟,每每说起便眉飞色舞,说是“那种男孩有让人忍不
住想捏在手心的感觉”;另有姐妹就觉得高仓健那样的“小黑脸”性感无比;而我比较
现实,看上了在学校附属医院实习的那个骨科大夫,称之“小黄脸”。就在各色“小脸
”的优劣比较中,大家嬉笑着入梦了。如今,“小黄脸”惊鸿一瞥后不知所终;喜欢小
黑脸的嫁了个“大白脸”;而杨华的“小白脸”情结也被岁月涤荡无存。上个月阿哲在
工体开演唱会,我邀请她去以便跟她多年的偶像一亲芳泽,哪知她却声称“还是壮点儿
的适合我”。原来她的魂早被网上结识的“澳洲小弟弟”勾去了,我看了照片,果然高
大威猛。
愈近离别,愈不知所言。再三叮嘱她“如果那边不好玩,赶紧回来吧,我们三缺一。”
她却笑得很自信:“到那边怎么着也要钓一个金龟婿再回来,是真的‘金龟’。”想起
从前对金发碧眼的调侃,我又忍不住想从心底发出笑声来。
这样的纪念文章是不可以给她看的,不然她又会笑我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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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203.93.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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