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K人类登山史》:因为山在那里

2020-10-12 11:19:41 作者: 《DK人类登

《DK人类登山史》英国皇家地理学会 英国阿尔卑斯登山俱乐部 编著 李汝成 译/上海文化出版社

几千年来,世界上的山脉大多人迹罕至。自远古至中世纪,作为神灵和怪物的家园,山脉被视为危险、荒凉、神秘之地。但同时,高山又是接近天空的另一重世界,是祭台,也是宗教场所。

但在中世纪前,除了必须翻越山脉的军队,少数渴求独居的商人和宗教人士以外,几乎所有人都对高山避而远之。直至文艺复兴,当欧洲人的自我和生命意识渐渐被唤醒,他们开始为登山而登山。

14世纪,“文艺复兴的第一个人文主义者”,也是第一个为登山而登山的人,是诗人彼得拉克。登上旺图山,“象征着他从物质层面到精神层面的奋斗历程,登上顶峰就是把罪孽抛在身后,进而得到净化,走近上帝”。

两百年后,在瑞士博物学家康拉德·格斯纳看来,高坡实际上是另一个世界,本身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提升。攀登皮拉图斯山的过程中,在停下来吃面包和饮用清凉的泉水时,他疑惑人的感官能否享受更大、更美好的乐趣。“只要上帝让我活着,我就去爬山,无论如何,一年也要爬一座山。”

从彼得拉克到格斯纳,攀登高山从接近上帝,逐渐转为对自身愉悦的追求。

18世纪后期的浪漫主义诗人以及启蒙哲学家,最先为欧洲人启蒙了高山美学。

歌德在游历了德国北部的哈茨山脉后,写道:“我走出门,布洛肯峰庄严肃穆地耸立在那里,华丽的月光洒落在松树上。今天我站在布罗肯峰,在女巫的祭坛上向上帝奉上我最衷心的感谢。”

雪莱在瑞士的群山前激动万分,“当高山巨峰突然映入我的眼帘时,我十分兴奋,那是一种欣喜若狂的惊羡。”他还这样描绘勃朗峰:“霜冻和太阳傲视凡人之力:穹顶、金字塔、尖顶、一座死亡之城。”

之后,一代又一代的欧洲人,对山的危险、野性着迷,这甚至成了他们一种不可遏制的冲动。

奥地利登山者欧根·拉默,是19世纪八九十年代登山运动的领军人物。他受尼采影响很深,在登山中探寻真正的自己。他对循规蹈矩的生活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恐惧。“(登山)这样的经历,”他写道,“可以抵消多年的日常生活;比鸦片更能抚慰疲惫的灵魂。”

在拉默看来,落石与恶劣的天气都是登山的魅力,要坦然接受而不应设法规避。借助登山绳、岩钉和山间小屋等设施是违背自然,在向导陪同下则意味着放弃自立。拉默认为危险是登山的一部分,危险是登山的魅力。

探索喀喇昆仑山的马丁·康韦说,忠实的登山者“最爱在群山中四处游荡,不愿连续两晚睡在同一家客栈,讨厌待在中心地区,厌倦待在同一个地方,总是想看看山的另一边是什么?”

弗吉尼亚·伍尔夫的父亲,英国作家、历史学家也是登山家的莱斯利·史蒂芬说:“我认为登顶高峰是人类使命的一个重要篇章。当我不再信奉上帝后,我在阿尔卑斯山获得了精神重生。”

英国登山家埃尔伯特·马默里写道:“15岁那年,维亚玛拉峡谷的峭壁和特奥杜尔山口的白雪点燃了我的登山热情,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团火越烧越旺,在极大程度上塑造了我的人生和思想。”他在人类首次挑战八千米以上高峰(南伽帕尔巴特峰)过程中遇难。

19世纪至今,登山成了一种新信仰。这种信仰的神祗,是耸入天际的高峰,是在高峰上终年不化的冰川和积雪,是那纯粹的高度,是要往那高处去的冲动。甚至,是攀登过程中的危险和困难。

是马洛里所说的“因为山在那里”。

《DK人类登山史》便是记录人类自古以来对高山的向往、对自身的挑战的一本书。它把人类历史上充满无穷力量的巨型叙事与一则则悲壮的个体故事融为一体,既是大事记、英雄谱,也是装备展、路线图。可以说,有关登山的一切,几乎都可以在这本书中找到。对于登山者来说,每次去登山都宛如一次重新自我认知的过程,通过登山的方式去理解世界。而对更多普通的读者来说,或许没有真正攀登高峰的机会,但每个人都可以拥有登山的精神,走出自己的舒适区,奋力前行,翻过人生的一座座山,登上属于自己的顶峰,同样可以体会到攀登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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