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画符”——王见书法印象

2020-09-21 08:42:12 作者: “心之画符”

《冬至录殷尧藩诗》 书法 王见

《曲水乱云联》 书法 王见

王见,大画家,亦大书法家。

其成名实久。

早在中央工艺美院求学期间,便以书法知名于校。1981年,以在校学生身份首次举办个人书展,其时,人民美术出版社社长、著名画家邵宇为之题字“天才出于勤奋”,这是先辈对后辈的肯定和希冀;书协主席沈鹏则对之寄予厚望,“笔秃万管,墨磨千锭,不做张芝,也做索靖”。张芝、索靖,敦煌人,二人系亲属,也系师徒,在中国书法艺术史上地位显赫,皆有始创之功,典范之誉。王见先生,二人同乡,晚生后学,然崇礼敦煌,习染文化、志于艺术,在五十多年的漫长时光里,执守一隅,笔耕心修、颖解秒得,遂卓然成就,为人称道。而且,年岁愈增,书道、画道愈精。

一、“不见字,只见人,这人,就是王见自己”

王见先生的书法,不能简单概而括之,归入某个体系、某个派别、某个传承,因其太独特,太个性。几十年来,他穿行山川异域,见识各色人等,专业精进,学问益深。然其在艺术上的坚守,几近“僵持”,几十年来,初心不改,大拙为底,雅趣为涵,直写心性。

先生熟悉旧学,古书上的东西能信手拈来,言谈侃侃。但他并不守旧,不囿于传统,同时又青睐西学西画,并能深研其理,精通其妙。无论言东学之哲思,还是论西学之义理,皆如数家珍。一边是根深蒂固的“旧学”涵养,一边是耳目全新的西学容纳。先生学贯中西,各取所长,不拘泥,不守成,亦不“趋炎附势”,研究和教授“东西方艺术比较”的确名符其实。

大概是源于开阔的文化视野,坚实的文化储备,加上足够娴熟的技巧,使王见先生表现出充分的艺术自信,锻造出个性彰显的“自我”。这“自我”,寓身于书法作品中,显明而坚决!

林墉先生说:“见了王见书艺作品,乍一见,不见字,只见人,这人,就是王见自己!”

此语妙哉!

王见的书法和书法的王见难解难分。

二、王见书法的用笔和结体

用笔或者结体,在王见先生那里,随时会有变化,如何变,取决于文字、词句、文章的意涵,取决于彼时彼处的心境或理解。比如“松涛烹云醒诗梦,竹院浮烟荡俗尘”,淡墨写随意,侧锋重画、堆叠复沓,字形错落,往往出人意料,笔下呆萌、惺忪、不修边幅,轻灵如烟,浮动如尘。“荡”字宛若无骨,被风乱舞;“俗”字取笔厚重,如透着奸猾的莽夫,粗口莫辨;“尘”字作为压轴字,却细小而微弱。

以上两句,意义相近,但书者笔法有别,意境就有了参差。其他,词句有不同内容的,笔墨更见跌宕。“嘉禾甘露天赐之祥”中字结体瘦长、筋骨少肉,多处用笔繁复绵延呈不绝之势,盘旋袅袅,层递上升。“轻鸥”水墨氤氲,光色斑驳,飞白借势,方笔折转,刚毅果决,有竹篱稀落,沙滩平阔,闲坐空望,物我两忘之感。

“曲水带云归海去,乱云随雨落岩来。”笔画圆润粗细错落,笔势劲捷时含时放,结体舒朗别有韵致,或如吴带当风、飞天在空,飘飘然欲绝尘而去,或如狷生醉酒,散冠斜倚熏熏然不辨晨昏,或如高髻美妇人正严妆闲坐,或如蓬头稚子恰浪漫天真……词句的优雅闲适与笔墨的飘逸灵动相互辉映,共同阐释书者的情怀情感。

我最喜先生的小字,有限的篇幅里,意象纷呈,姿态万千。小字最考究书者功底,蒋衡在其《拙存趟题跋》中说:“作小楷必先精神凝注,于法度森严中纵横奇宕,所谓端庄杂流丽也。若信笔为之,肥则俗,瘦则桔,虽形模具备,而神气全无。其去晋、唐人意法,奚啻千里!”一篇小字,需要投入足够耐心,机变权衡,要见证书者用笔考究与否,力度能不能贯彻始终,气息是不是顺畅,章法布局是否变化合法度,有没有自己的情感态度,有没有传达个性思想、气质等等。先生的小字,用笔讲究,结体巧妙,章法严谨但无丝毫陈腐之气。因为先生对文字的、文化的理解、阐释能力极高,故能赋予每个字形以准确形象、以恰当品格、以飞扬意气,故而通篇意象纷呈,气势贯通,个性彰显,精彩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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